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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章玉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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菡玉随杨昭走出两仪殿时,外头雨又大了起来,地面积起一层水。她望着密集的雨帘,犹豫着要不要和他一起走。杨昭却先她一步道:“我有伞,在太极殿门口内侍那里存着,不用担心。”
  
  菡玉不敢多语,跟着他沿廊檐返回太极殿前拿了伞,两人一同往宫门而去。
  
  杨昭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,走了一段,忽然问:“你想不想做点实事?”
  
  菡玉一愣,回答:“下官自然希望能多为百姓出力,效犬马之劳。”
  
  “京兆尹的位子由原右少尹补替,留出来一个空缺。如今关中灾情严重,正需要人来接过这赈灾的担子,你可愿意?”
  
  菡玉明白这是对她今日表现的奖赏,但能摆脱现在无所事事的闲职,赈灾又是对百姓有益的实事,还是令她满心欢喜,立刻回答:“下官当然愿意!下官定会全力以赴为关中百姓谋福,不负相爷的栽培提拔!”
  
  杨昭浅浅一笑,问:“你同时身兼三职,忙不忙得过来?要不要辞掉一个?”
  
  菡玉确实没有他兼领四十余使的能耐,吏部郎中是他提拔的,她怕辞了惹他不高兴,便说:“太常寺那边……”
  
  “吉少卿……”这三个字从他唇间缓缓地吐出来,便似带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暧昧,“叫了这么多年,还是‘少卿’两个字最顺口。太常寺的职务先留着,把吏部的辞了吧,看你干得也不顺心。”
  
  菡玉低头道:“是。”
  
  “少卿、少尹,”他反复体味琢磨着那几个字,“都很称你。”
  
  菡玉不敢回应。她有一种错觉,仿佛被他在唇齿间细细咀嚼品味的不是那几个单薄的字,而是那些字所指代的人,是她自己。她忽然就想起去年在吉府那个偏僻的小院子里,他唇舌之间那种噬人的气息、力道和热度,不禁心口一阵怦怦乱跳,头低得更深,唯恐被他看出端倪,更害怕看他。
  
  两人同撑一把伞,杨昭比她高出半个头,峨冠博带,菡玉须得把手举高了才能不撞着他。风紧雨急,吹得薄纸伞左右摇晃,她花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稳住。
  
  一把伞两个人撑本就勉强,她不想和他紧挨着,两人拉开一拳的距离,她整个人几乎都暴露在雨中,背上衣裳全叫雨淋湿了。雨水顺着帽子滴下来,从额头上蜿蜒而下眯住了双眼,她连忙举袖去擦。
  
  视线被袖子挡住的片刻,听见他说了一声:“我来。”举伞的手突然一空,伞被他拿过去了,紧接着就觉得右胳膊撞到了他,她连忙退开,左肩却被他揽住。
  
  “伞小,挨紧一点才不会淋到雨。你是女子,不可淋冷雨,对身子不好。”
  
  菡玉胡乱擦去脸上雨水,想往旁边退,却被他牢牢圈住挣脱不开。她心里突突地跳着,说出话来都结结巴巴:“相爷,我、我……下官知道了,绝不会再让相爷淋着雨。”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拿伞。
  
  刚抓住伞柄尾端,他突然收回另一只手也来握伞柄,连同她两只手一起紧紧握住。
  
  心头突突狂跳着,背心里一阵发凉发紧,额上有水流下,顺着眼角滑落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。恍惚中听到一声梦呓似的低喃:“菡玉……”
  
  菡玉,菡玉,有多久没听过他这么叫她了?他只会冷冷地说“吉少卿”,那样冷,一直渗到人心里头去,再从四肢百骸里透出来。半年了,却不想还能听到他用如此柔软的语调轻唤她的名字。
  
  他离得更近了,气息就在腮边唇畔,语声也更缱绻低沉:“玉儿……”
  
  突如其来一阵狂风,扫乱了密集的雨线,卷着水花冲入伞下,淋了她一身。菡玉打了个寒噤,从迷思中清醒过来,连忙抽回手退出两步。
  
  “不是说了不能淋雨的吗?快回来!”杨昭一伸手拉住她的衣袖,声音仍有些喑哑。
  
  她倔强地坚持,双脚钉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。他往前走一步,她便往后退一步。他无奈,只得把伞塞进她手中。她手掌虚拢着,他一松开,那伞便被风吹倒下去,翻了几滚,没入苍茫的雨帘中,不知被刮到哪里去了。
  
  大雨倾盆,打在地上发出连绵的震响,相隔咫尺也听不见对方的话语,看不清对方的面容。
  
  两人在雨中对峙着。她看到他愤然一挥手,咬牙切齿地冲她吼了一句,耳朵里却只有嗡嗡的轰鸣,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。满脸都是雨水,头发、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迷蒙了双眼,隔着水帘看见那朦胧身影转身融入灰蒙蒙的雨幕中,拂袖而去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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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虢国夫人素来自负丽质天成,嫌香粉胭脂覆面反而遮盖了天生丽色,连朝见天子都是一张素颜。唯有一双眉毛生得不合她心意,凌厉粗直,与其清丽冷艳之美十分不搭。她索性把眉毛都剃了,再以螺黛画出纤细婉转的却月眉来。后世流传的“淡扫蛾眉朝至尊”、“素面朝天”等语,就是说的她的掌故。
  
  这日阴雨天气,虢国夫人春睡迟起,慵懒无力,着侍女来为她梳妆。侍女捧来妆奁,其中只一盒螺子黛,别无他物。
  
  虢国夫人正拈着一枚螺黛细细地描眉,忽然听门外的侍者道:“相爷来了。”
  
  虢国夫人手一抖,眉就画歪了,回头正要嗔怪,却发现杨昭落汤鸡似的走进门来,一边走一边身上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流,地毯上落下大团水渍。